被网红举报,杭州新东方全面停课,这两天广大杭州家长彻底急了。
事情的起因是,一位名为“铁头惩恶扬善”的网红,原本靠发布打假视频走红,涉及海鲜市场宰游客、超市抽奖骗局、美容院“美丽贷”等领域,这次突然对准了杭州新东方,举报其违规补课。受此影响,“全杭州的线下学习中心都停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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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位网红表示,“让补课行为在浙江断根”,然而他的举报行为,却触怒了广大有补课需求的家长。一位杭州家长表示,“家长和学生都同意补课,只有铁头(该博主)不同意”。
那么,棒打校外教培的行为,到底是不是真如这位网红所标榜的,是在“惩恶扬善”?
为了给学生减负,避免教培行业无序发展,近几年来,教育领域开展了轰轰烈烈的“双减”行动,义务教育阶段的学科类校外培训,被明令禁止。受此影响,包括新东方等一批传统教培机构,要么被迫转型,要么关门倒闭。
这位网红棒打校外培训,如果针对的是义务教育阶段,那没什么争议,按照现在的政策,义务教育阶段的补课,本身就是不合规的。问题关键是,此次风波涉及的,主要是高中阶段。
比如据报道,网红“铁头”以家长身份询问,是否可以进行初高中学科培训,工作人员回应称,目前高中可以进行语文、数学、英语补课。于是才有了举报、停课的下文。
高中阶段的学科类校外培训,到底合不合规呢?
按照“双减”指导文件,高中阶段参照义务教育阶段执行;此前教育部曾特别提到,“高中阶段也应从严监管”。至于具体如何执行,如何从严监管,其实并没有明确政策,留下了一定的自由裁量空间。
所以,面向高中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,该不该参照义务教育阶段,一刀切禁止,这本身是存在灰色空间的。因为政策不够明确,一些校外培训机构,现在依然将高中语数外补课,当成常规的业务。
杭州方面采取所有机构先停课的处理方式,且回应称,“若查实为学科类培训将叫停”。这意味着它将对标义务教育,对高中生暑期校外补课,也一刀切地禁止。
这样从严监管不是不可以,问题在于,如果高中校外补课在当地不合规,为什么要等到网红举报再去处理呢?那些教培机构之前经营了那么久,是不是说明监管存在失职?
现在很多人在骂网红“铁头”,认为他的举报,断了很多普通学生的上升通道。其实一个网红能有多大的能量呢?说白了,还是因为政策模棱两可。
这次风波之所以争议巨大,并非是因为网红“铁头”有炒作的动机,更是因为,高中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该不该存在,本身是一个争议性命题。
有人觉得补课是给孩子增加负担,培训机构的存在,加剧了家长和学生的焦虑。但也正如一些家长所言,高中阶段不同于义务教育阶段,高考在即,“学校一节课四十分钟,老师既要讲作业又要上新课,有些细节容易忽略”。
之前的“双减”文件,对学科类培训的限令中,没有将高中阶段也明确纳入,正是考虑到高中阶段的特殊性。高中生面临高考任务,如果无法在节假日、双休日参加校外培训,也会导致校内“集体补课”情况出现。
在此前提下,我们理应重新审视高中校外培训的相关政策。比如,相对于义务教育,高中补课是不是可以稍微宽松一些?
一刀切禁止高中生的学科类校外培训,表明上更合理、更公平,其实未必。一方面,高考在即,学科培训的需求是很刚性的,政策不不允许,可能就会转入地下,最终结果是增加补课成本。
另一方面,禁止公开的补课培训,那些家底殷实的家庭,还是会花钱找老师,在家进行一对一的培训。所以,对穷学生和富学生,它未必足够公平,富裕家庭总有渠道来赢在起跑线。
所以,此次风波的核心,是高中学科类校外培训的合规性问题。我也讨厌这位网红,但客观来说,骂网红是骂错了对象,网红一举报、机构就停课,举报得到官方支持,才是问题的关键。
网红只是问题的提出者,而不是制造者。
接下来,静待杭州官方的回复处理。但我们希望,给孩子减负,规范校外培训发展,也应该多听一听家长们的心声,避免一刀切制造新的不公平。